凯迪克金奖作品《野兽国》丨带我们发现孩子心里的野兽

美国总统奥巴马说自己就是《野兽国》里的麦克斯，并多次在节日里为美国的孩子讲述这本他挚爱的图画书。翻译、介绍过无数绘本的彭懿也曾说过，“假设只允许我推荐一本图画书给你看，非《野兽国》莫属”。

《野兽国》是一本薄薄的图画书，它一共只有37页，18个画面，文字也不多。可就是这样一本原本是写给5～6岁小孩看的图画书，却让成千上万个大人走火入魔，整整研究了50年。说它是图画书的《圣经》也不为过。

《英语儿童文学史纲》的作者约翰·洛威·汤森说《野兽国》，至少在美国“是一个家喻户晓的故事”。虽然读上去，它似乎只是一个简单的幻想故事：一个名叫麦克斯的小男孩惹恼了妈妈，受罚不许吃饭就直接上床去睡觉。于是，他在自己的卧室里，幻想自己坐船来到了一个野兽国，他征服了那里的野兽，成为野兽之王，率领一众野兽，在森林里大闹了一场。最后，他突然饿了，想回有人爱自己的地方，便又坐船回到家里，他发现他的晚餐就摆在桌子上，还是热的呢。

当然只是似乎，其实它一点都不简单。要不，它怎么会收获美国图画书的最高奖凯迪克奖，怎么会收获那么多“语不惊人话不休”的好评。安徒生获奖得主艾登·钱伯斯说：“因为这本书，图画书成年了。”彼得·亨特在《儿童文学》里说：“这本书是二十世纪最成功的图画书之一。”朱迪思·希尔曼在《发现儿童文学》里说，“它开拓了现代童年的意义……”

“野兽国”改变了大人的儿童观

让众多的书评人都认同的是，《野兽国》是第一本真正从孩子的角度，为他们创作的图画书。为什么这么说，我们首先需要弄清楚的，是这本图画书里的野兽到底象征着什么？它们仅仅是一群吓唬小孩的怪兽吗？显然不是。
 

每个孩子内心都深藏有恐惧

这本书的原书名是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Wild things里的Wild，除了“野生的”还有一个意思就是“无法控制的”。所以，这些野兽，应该是一种比吓唬小孩的怪兽更可怕的“无法控制的东西”。

那么它们是什么呢？是孩子心灵深处的负面情绪，是童年里的黑暗时刻。正如它的作者莫里斯·桑达克自己所说：“当孩子恐惧、愤怒、痛恨和受挫折时会感受到无助，所有这些情绪，都是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而他们认为那是难以控制的危险力量。”

天真无邪的小孩心中还有漆黑一团的东西？50年前，它确实是挑战了人们的认知，打破了童书的概念。但是面对非议，莫里斯·桑达克没有退缩，他坚信在每一个小孩的内心深处，都藏着一只黑暗的、狂野的、随时可能失控的可怕野兽，但孩子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来打败它、征服它。这来自他的童年经历，他就是要用这本图画书来改变人们对儿童的看法。

教会孩子用幻想打败恐惧

再来重读这本图画书，我们就会发现这原来是一个小孩战胜内心负面情绪的故事：遭到妈妈惩罚的麦克斯，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他离家出走，来到野兽国。在这里，“他狠狠瞪着野兽黄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用魔力把它们驯服。野兽们吓坏了，说他是最最野的野兽”。就这样，麦克斯征服了他内心负面情绪化身的野兽（野兽也是对他发号施令，对他滥用权力的妈妈）。

这一切都是孩子的幻想，大人可能会嗤之以鼻：这有用吗？对大人没用，但对于一个小孩来说，他还能找到比幻想更好的办法来征服自己心中那只张牙舞爪的野兽吗？他们仅仅拥有这样一种想象的力量。

所以，桑达克才会说：“为了征服野兽，孩子们会求助于幻想：在想象的世界中，那些令人不安的情绪得到解决，直到他们满意为止。通过幻想，麦克斯消解了对妈妈的愤怒，然后困倦、饥饿和心平气和地返回到真实的世界里……”通过幻想，孩子们完成了宣泄，驯服了“野兽”。